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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田寶

[公告] 木斋《苏东坡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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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9 23:59 | 显示全部楼层
另外,才学之外,还要有“识”,要有对事物的深刻认识和远见卓识。因此,所谓的“才学”,应是“才”、“学”、“识”三者的统一。有“才”而少“学”,就会使诗人艺术修养欠缺,使作品显得单薄。苏轼批评孟浩然:“韵高而才短,如造内法酒而少材料”,其实是说孟韵高而学短,学短则使诗人缺少一些表现方式,这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另一方面,有才而少“识”,就难于提出高论。苏轼也曾感叹贾谊“才有余而识不足”(《贾谊论》),正是注意到了“识”的地位。

有“才”、“学”、“识”,才能有不同凡俗的艺术修养,才能“宏其中而肆其外”。当然,学识不仅从书本上来,还要从生活实践、艺术实践中来。游历名山大川与博览经史子集,同样可以提高人们的才学。人们有时容易强调“社会生活实践是艺术创作的唯一源泉”,而忽视书本知识及教学的重要性。其实,任何一个大作家、大诗人无不要吸收前人创造出的优秀成果。攀登在时代巨人的肩上,才有可能超过前人,而书籍则是攀登时代巨人之肩的最重要阶梯之一。

可知,“才学”不但不与诗歌等文学创作相矛盾,反而是不可或缺的。只不过在苏、黄等宋人诗作中,“才学”比前人表现得更广泛、更深刻而已。然而,它们并没有走出诗歌艺术王国宽广的领域。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节 “用之如何在我耳”
“以才学为诗”的理论和艺术实践


苏轼非常重视“才学”,充分注意到才学与诗歌之间的内在联系,他曾论述道:

吾闻诸夫子,求益非速成。
譬如远游客,日夜事征行。
今年适燕蓟,明年走蛮荆。
东观尽沧海,西涉渭与泾。
归来闭户坐,八方在轩庭。
......
为学务日益,此言当自程。
(《张寺丞益》)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是在以远游譬喻“为学”,只有广学博识,才能笔下有神,所谓“读书万卷始通神”(《柳氏二外甥求笔迹二首》)是也。

在《次韵孔毅父集古人句见赠五首》中,苏轼更是明确地标举了“以才学为诗”旗帜,较全面地阐述了这一理论。在前二首中,他主要说明了此诗写作的由起,以及“以才学为诗”关键在于如何用的问题:

羡君戏集他人诗,指呼市人如使儿。
......
世间好句世人共,明月自满千家墀。
(《其一》)

路旁拾得半段枪,何必开炉铸矛戟。
用之如何在我耳,入手当令君丧魄。
(《其二》)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集古诗”是“以才学为诗”的一种。此种方式正确与否姑且不论,苏轼是在借孔毅父集古人句而发表他对“以才学为诗”的看法。

首先,他对孔借鉴使用前人的诗句表示了赞许:前人的好句应该共赏,它就象是当空明月,自然会照耀千家。如果前人的诗句已经很好地表达了读者自己的内心情感,又何必重新“开炉铸矛戟”呢?

其次,他还指出了关键在于如何使用前人之诗:“用之如何在我耳。”继承要为创新服务,借他人之酒杯浇我心中之块垒,要“指呼市人如使儿”,要“入手当令君丧魄”。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后三首诗中,苏轼进一步阐发了“以才学为诗”的产生以及如何使用才学的问题:

天下几人学杜甫,谁得其皮与其骨?
......
名章俊语纷交衡,无人巧会当时情。
前胜子美只君是,信手拈得俱天成。
(《其三》)

诗人雕刻闲草木,搜抉肝肾神应哭。
不如默诵诗千首,左抽右取谈笑足。
(《其四》)

痴人但数羊羔儿,不知何者是左兹。
千章万句卒非我,急走捉君应已迟。
(《其五》)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诗人首先指出了“以才学为诗”是诗歌发展的内在要求所致。我国诗史经六朝至唐代以后,借助山水物象的方式已盛极而衰。诗人们与其“搜抉肝贤”、“雕钻草木”、苦吟寒唱,“不如默诵诗千首”,以“才学”作为新的审美客体艺术表达方式,“左抽右取”,表情达意。这一主张正与杜甫“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的命题遥相呼应,暗示了杜甫在“以才学为诗”方面的宗师地位。再者,诗人进一步指出了如何使用才学的问题:一是要用得巧、用得活,不伤天全,用典使事如从己出,要“信手拈得俱天成”;二是要抓灵感。在创作过程上,就是要熔铸才学于胸中,一旦诗情迸发,需火急捕捉,“急走捉君应已迟”;表现在作品中,则要溶铸才学情感于一炉,就象左慈逃入羊群中,曹操“遂莫知所取焉”一样,难以界定。(苏轼用此典出自《后汉书.左慈传》)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苏诗二千余首,无不浸入了苏轼的才学。毫无疑问,它们是苏轼“平生五千字”、“堂上四库书”的折射,并且,其中大多数诗作又是对苏轼这种理论的艺术体现。它们合于“信手拈得俱天成”的审美要求,是才学、情感、技艺等诸因素的统一体。在用典使事的广泛程度上,可以说是天文地理、奇闻野史、音乐绘画、儒经佛典、三教九流无不“曲承其意”,供他“左抽右取”,真可谓“指呼市人如使儿”。

譬如《六月二十日夜渡海》中的有名诗句:“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就是分用儒、道两家的两个典故:“空余”句用《论语.公冶长》“子曰:‘道不行, 乘桴浮于海’”之意;“粗识”句用《庄子. 天运》记黄帝“张咸池之乐于洞庭之野”一事。诗人由渡海北返,想起了孔子的喟叹;由波涛声联想起庄子笔下的黄帝奏乐之声,从而揭示了儒道二家思想在他自己思想体系中的对立统一。又如黄州时期所写《侄安节远来夜坐》中的一句:“遮眼文书原不读”,则是用佛典《传灯录》:“有僧问药山惟俨禅师:‘和尚寻常不许人看经,为什么却自看?’师曰:‘我只图遮眼’。”苏轼反其意用之,说自己连“只图遮眼”的书都不读了,从而揭示了他在乌台诗案后的痛苦心情,暗示了他对当时黑暗政治及专制文化的抗议。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如前文所析,苏轼“以议论为诗”、“以文为诗”,常使诗歌松散、直露,“以才学为诗”使事用典则是以另一种方式浓缩情感、提供意象,从而弥补了“以议论为诗”等的不足。

试看苏轼《和刘道原见寄》中的两句:“坐谈足使淮南惧,归去方知冀北空。”前句用西汉汲黯事。《汉书. 汲黯传》载:“淮南王谋反,惮汲黯,曰:‘黯好直谏,守节死义,至说公孙弘等,如发蒙耳。’”后句用伯乐故事,韩愈云:“伯乐一过冀北之野,而马群遂空。”(《送温造赴河阳军序》)诗人通过说汲黯、伯乐之事,表达了对刘道原的赞美。又如有名的“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十二月二十八日,蒙恩责授......》)用塞翁失马和贾昌斗鸡两个典故,披露了其峥峥傲骨,深蕴了不屈精神━━使事用典,无疑起到了浓缩诗人所要表达的情意的作用。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又如这样一首小诗:

江神河伯两醯鸡,海若东来气吐霓。
安得夫差水犀手,三千强弩射潮低。
(《八月十五日看潮五绝》)

全篇用典。首句用《庄子. 田子方篇》:孔子见老聃曰:“丘之于道也,其犹醯鸡吁。”第二句用《庄子. 秋水篇》河伯“望洋向若而叹”之事。前二句以典故描写了钱塘江潮“东来气吐霓”的宏伟壮观的气势。三、四句用吴王夫差“尝以弓弩射潮头,与海神战,自尔水不近城”之事。然而,“三千强弩射潮低”,这又是何等壮观的气势、何等宏伟的场面!这是人与自然角斗的历史画卷,是惊涛雷鸣、天风海雨逼人的交响乐!它是历史,也是现实,是诗人想象中的现实。这种“以才学为诗”,不也同样震撼人的心弦,使人产生丰富生动的想象,从而具有了永久的艺术魅力吗?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些直接议论之作,使事用典的艺术方式使其平添了几分含蓄性。诗人的情怀感思、感慨怅惘凝聚在历史的故事中,欣赏者则从典故中,与诗人共同缅怀历史,俯仰古今,从而也具有了含蓄的特质。试看苏轼《戏书吴江三贤画像三首》中的两首小诗:

谁将射御教吴儿,长笑申公为夏姬。
却遣姑苏有麋鹿,更怜夫子得西施。
(《其一》)

千首文章二顷田,囊中未有一钱看。
却因养得能言鸭,惊破王孙金弹丸。
(《其三》)
(《苏轼诗集》P56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前首缅怀范蠡,但又不单是忆范。短短四句议论,追溯的却是一个漫长悠远的历史时期,是丰富多彩、耐人寻味的社会历史画卷,含纳了两个故事:

一是春秋时,楚臣申公巫臣(即屈申)曾谏止楚庄王娶夏姬,及楚共王继位,共王又欲娶夏姬,并以申公为使,申公却“以夏姬行,遂奔晋”,在楚杀巫臣之族后,“巫臣乃通吴于晋,教之射御战阵,吴始伐楚。”(《左传. 成公二年》)这是吴楚战争之始,也就是诗中所说:“谁将射御教吴儿,长笑申公为夏姬。”

二是吴王夫差遣伍子胥等征楚讨越,称霸中原,渐次骄奢,“子胥谏吴王,吴王不用,乃曰:臣今见麋鹿游姑苏之台也。”(司马迁《史记.淮南传》)预言了吴必亡于越, 就是诗中所说的“却遣姑苏有麋鹿,更怜夫子得西施。”从而引出了越臣范蠡辅助越王勾践,打败夫差,功成身退,“取西施,乘扁舟游五湖而不返”(东史《环宇记》)的第三个故事。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1 | 显示全部楼层
诗人四句诗讲了三个故事,容量不可谓不大,这是一种意义上的含蓄;诗人由此欲引发出何种教训,得出何种结论,也没有直说,需要读者从历史事件本身,及诗中提供的“笑”、“怜”等含有较多主体情感因素的字眼去思索玩味,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含蓄。

后首是讲唐末大诗人陆龟蒙之事。前两句直接叙述,但也深含了诗人的不平之意:陆龟蒙之“千首文章”,才华横溢,与其“两顷田”的贫困如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后两句讲了一个幽默故事:陆有斗鸭一栏:“一旦,驿使过焉,挟弹毙其尤者。龟蒙曰:‘此鸭善人言,见欲附苏州上进,使者奈何毙之?’使者惧,尽与囊中金以窒其口,徐使问人语之状,龟蒙曰:‘能自呼名耳。’”(《苏轼诗集》P566)风趣诙谐,令人哑然失笑。诗人的情意也就寓于这一怒一笑之中了吧!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因此,我们是否可以这样概括说,与唐相比,唐人情思含蓄凝聚于意象,宋人情思含蓄凝缩于故实。前者更接近大自然,后者更靠近人类社会;前者具有自然之美,后者更具知识美。尽管艺术方式不同,美感特质不同,具有审美意义却是共同的。在宋人那里,情思和美感通过故实来交流;诗人的思想等凝聚在典故中,同时也能引起读者广泛的想象。读者读懂这些典故之后,那些曲折丰富、引人沉思的故事情节,就会翩然而至。读者根据这些故事、人物、情节等,去把握诗人的弦外之音,从而感受到愉悦和美。知识,在这里成为交通桥梁、共鸣的谐音!

使事用典,常常会改造意象这一艺术方式,使之翻新出奇,摇曳生姿。如《和钱安道寄惠建茶》,这是一首论茶品茗之作。此题材易写得平淡无奇,至多是以茶喻人。而苏轼却以人写茶,以人的典故写茶:

纵复苦硬终可录,汲黯少戆宽饶猛。
其间绝品岂不佳,张禹纵贤非骨鲠。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1 | 显示全部楼层
用直言忠谏、被汉武帝评为“戆”的汲黯,和“奸犯上意,自刭北阙下”的宽饶(《苏轼诗集》王次公注),来比喻建溪茶的“苦硬”;用“虽有学问,细行谨防,终非骨鲠之臣”(《乌台诗案》)的张禹来比喻“荣茶”的“无赖空有名”。

再进一步分析,就可以知道,建溪茶和荣茶又分别象征着当时的两种人物:直言忠谏之臣和妥协求全之辈。以人比茶,又以茶喻人,翻转了两个层次,却不露用事之痕。故纪晓岚评:“将人比物,脱尽用事之痕,开后人多少法门。”

使事用典,不仅使诗歌增加了含蓄美、凝炼美,使之富于趣味和知识,发展了诗歌表达的艺术方式,而且,化用前人诗句,也是继承与发展的重要途径。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如写夜阑赏花之作,白居易云:“明朝风起应吹尽,夜惜衰红把火看”(《惜牡丹花二首》);李商隐又云:“客散酒醒深夜后,更持红烛赏残花。”(《花下醉》)苏轼《海棠》诗则云:“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这不是简单地借鉴和化用,而是发展和升华。“只恐”句把审美客体的美通过自我审美意识折射出来,形成物我无间的统一体;“红妆”暗喻的运用,则又比“衰红”、“残花”更曲折、更生动、更形象、更富有审美价值。全诗由一个单纯赏花惜时的场景,升华到富有哲理禅思意味的艺术境界,因而也就比前人之作更深刻、更富有魅力。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2 | 显示全部楼层
苏轼不仅化用前人诗句,还化用当代人的,甚至化用自己的诗句,“用自己诗为故事”(《优古堂诗话》)。如《与莫同年雨中饮湖上》云:“还来一醉西湖雨,不见跳珠十五年。”用十五年前所作《望湖楼醉书》:“白雨跳珠乱入船”之意。苏轼故地重游,十五年沧桑,多少往事、多少感慨、多少人生的苦乐,都蕴含在“跳珠”这一形象“故事”里了。这是任何古人之词、他人之句都无法替代的。

由上述分析可知,严羽所说“多务使事,不问兴致,用字必有来历,押韵必有出处”,其中确有些偏颇。
首先,“多务使事”固然是苏诗的一个艺术特点,但是因此就说他“不问兴致”,却不尽然。从苏轼的总体美学观来看,决不是主张内心无情感就写诗的,“有为而作”是苏轼著名的文学主张。从本文所举诗作看,也大多是有感于心而借典表意的。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2 | 显示全部楼层
其次,说“用字必有来历,押韵必有出处”,本身就是一种夸大。苏诗中无来历、无出处而或凭借物象、或直接抒发以成诗者亦不在少数。人们对于大诗人、大学者之作往往喜爱寻求其字词的来历、出处。其实,杜甫也好、黄庭坚也好,他们在进行艺术创作构思时,一定不会在那里苦心积虑地寻找什么“来历”、“出处”。只因他们博学多识,所谓“来历”、“出处”都装于自己胸中、深入诗入魂魄,成为诗人情感思想的一部分:历史的成为现实的,他人的化为自己的,才会产生“信手拈来俱天成”、“左抽右取谈笑足”、“指呼市人如使儿”那恣意挥洒的“以才学为诗”。只有这样,才可能既是使事用典,又如行云流水而不见斧凿雕琢痕迹。

欧阳修曾称赏青年苏轼道:“此人可谓善读书、善用书,他日文章必独步天下。”(《诚斋诗话》)我们可以借此语说,苏轼善读书、善用书,遂使苏诗在我国诗史发生了“以文为诗”、“以议论为诗”的变革后,“独步天下”。
 楼主| 发表于 2017-1-20 00: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木斋《苏东坡研究》


第十章 “表面滑稽而骨子里沉痛”
苏轼“以文字为诗”论


同“以才学为诗”相似,对苏轼“以文字为诗”的评价,也近乎完全的否定,而且,此二者常常被并提或混用。如前文所引张戒语:“苏黄用事押韵之工。”“用事”,实际上主要讲“才学”问题,“押韵”主要是讲“文字”问题。“押韵”的对立面是“言志”,即要求诗歌反映严肃的社会民生等重大问题。因此,张戒所论,乃是批评苏黄“押韵”之作,以“文字”为游戏,违背了我国《诗经》以来的“风雅”、“言志”的传统。

严羽所论,也近似之。所谓“以文字为诗”,“终非古人之诗也”,“读之反复终篇,不知着道何在”,命意也同样在此。 对“以文字为诗”批评的另一方面,是指斥其“次韵”等方式,破坏了先秦以来逐渐形成的追求自然天全的审美情趣和风格。如元代王若虚批评道:

次韵实作诗之大病也,诗道至宋人已自衰弊,而又专以此相尚,才识如东坡亦不免波荡而从之,集中次韵者几三之一,虽穷极技巧,倾动一时,而害于天全者多矣。
(《滹南遗老集》)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 23:33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学术界对苏黄“以文字为诗”的批评内容更为广泛、尖锐。如有的学者说:“严羽的‘以文字为诗’,则主要指的是宋代诗风的两个不良倾向,一是雕琢文字游戏音韵,一是‘点铁成金’”,认为“‘以文字为诗’是宋诗的主要弊病(形式主义创作倾向)之一”。在“以文字为诗”的内容方面又进一步批评道:

“苏黄诸大家胸中学问有余,不免矜矜然玩弄音韵,游戏文字。......苏轼单和陶潜的诗,便做了一百二十
首。诗人间酬韵征逐、互相唱和,琐屑而频繁,有多至来回八、九遍的。至于游戏文字,以“戏题”、“戏赠”为题的诗,内容大都揶揄不经,等而下之又有什么回文诗、谐隐诗、人名诗、神智体、集句诗、谜语诗,种种不一。苏轼好做回文诗,动辄几首一组,神智体亦是他
的发明。
(参见《河北师院学报》1985年第3期)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 23: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笔者认为,苏轼的“以文字为诗”同他的“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一样,自有其产生的历史必然性,况且也并未脱离开诗歌的本质特征,更谈不上是“形式主义创作倾向”。因此,
重新探讨苏轼的“以文字为诗”,对于苏诗甚至整个宋诗的重新认识和评价,都具有重要意义。
刘克庄《后村诗话》云:“元【后,诗人迭起,一种则波澜富而句律疏,一种则锻炼精而情性远,要之不出苏黄二体而已。”似将“以文为诗”和“以文字为诗”分属苏、黄二公。而在宋诗里,后者似比前者更为明显,影响似乎也更为深远。因此,在评价苏、黄何者更能代表宋诗的本质特征时,人们多投黄山谷的票。实际上,苏诗不仅“句律疏”,而且也兼具“锻炼精”的特点。因此,重新评价苏轼的“以文字为诗”,也兼能回答这一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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