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解释,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为什么这个商女,必须是扬州来的呢?就因为白居易诗说过“本是扬州小家女,嫁得西江大商客”(《盐商妇》),刘禹锡诗也说过“扬州市里商人女,来占西江明月天”(《夜闻商人船中筝》),于是作者就认定杜牧在船上听到的唱曲子的商女,一定是嫁在秦淮商船上的扬州姑娘。这个逻辑思维已经是很古怪了。再说,杜牧诗中没说这个商女是在船上唱曲子,作者何以知道她是在秦淮商人舟中呢?既然说个商女是在秦淮商人的船上唱,为什么杜牧又是隔着长江听到呢?这段解释,显然是前后矛盾。这首诗如果照陈寅恪的讲法,简直毫无意义可寻;如果照历来一般读者“模糊笼统”的了解,至少这首诗的意义是可以掌握的。意义是什么呢?吴昌祺说:“此似讥艳曲也。”(《删订唐诗解》)我完全同意。杜牧是反对当时流行的靡靡之音的。不过他自己写的诗,也颇近似艳曲,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的矛盾。 一九八五年三月二十四日 ①洛阳是东都,有一部分中朝官员在洛阳办公,名为“分司”,即分管之意。 ②这首诗有不同的文本。“谁唤”,一作“谁召”。“忽发”一作“偶发”。“两行红粉”,一作“三重粉面”。均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