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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田寶

[公告] 木斋《苏东坡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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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2:55 | 显示全部楼层
然而,“补外”并不是矛盾的结束,相反,作为皇权在地方的代表,执行他所不愿执行的新法,只能使他更激烈地抨击新法,使他更进一步地感受到仕宦生活的痛苦,这就必然使他的“野性”得到更大的发展。

此时期,诗人写作了大量指摘时弊、抨击新法、同情人民的诗篇。如在《寄刘孝叔》中他写道:

保甲连村团未遍,方田讼牒纷如雨。
尔来手实新降书,抉剔根株穷脉缕。
(《苏轼诗集》P631)

他描述了自己的现状:

平生学问只流俗,众里笙竽谁比数。
忽令独奏《凤将雏》,仓卒欲吹那得谱。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2:55 | 显示全部楼层
批判的矛头,有时甚至指向神宗皇帝:“化工只欲呈新巧,不放闲花得少休。”(《和述古冬日牡丹》)埋怨造物主不与民休息的诗屡见不鲜:“不分东君专节物,故将新巧发阴机。从今造物尤难料,更暖须留御腊衣。”(《癸丑人分后雪》)能与“化工”、“造物”相提并论的,在当时只能是神宗皇帝了,无怪他的亲戚朋友们都为他担忧。嘱咐他“北客若来休问话,西湖虽好莫吟诗”(《石林诗话》文与可送行诗)。

但是,苏轼“任天而动”的性格以及他的正统儒家思想,使他不能自制,“好诗冲口谁能择”,因此,“如食中有蝇,吐之而已。”当然,社会的压力在他心中也不能没有阴影。在一首和刘贡父的诗中,他记录了这种痛苦的现实:

门前恶语谁传去,醉后狂歌自不知。
刺舌君今犹未戒,炙眉吾亦更何辞。
(《刘贡父见余歌词数首,以诗见戏,聊次其韵》)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2:55 | 显示全部楼层
诗人“醉后狂歌”,不知说了什么违禁的“恶语”被小人们传去了,诗中使用“刺舌”、“炙眉”的典故,说明他已多少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是,他之所以还要表示“ 犹未戒”、 “更何辞”,也说明了他对专制时代的黑暗,还缺少清醒的认识。他说:“闻道】鸾满台阁,网罗应不到沙鸥。”(《次韵答邦直、子由五首》)说“【鸾满台阁”固然是讽刺,相信“网罗应不到沙鸥”却是实情,他还不相信社会已黑暗到了大兴文字狱的时代。这一点,还是以后的乌台铁牢教育了他。

这种生活,使他开始痛苦地感受到自己“狂直”的性格,不能为时代、社会所容,感受到了个性所受到的羁縻。他有时把自己的本性比喻为不受“絷维”的麋鹿:

我本麋鹿性,谅非伏辕姿。
闻声自决骤,那复受絷维。

表示这种性格与仕宦的对立。仕宦有如“金鞍冒翠锦,玉勒垂青丝”。它虽然金鞍玉勒,却因为“调习困鞭笞”而“不敢鸣且窥”。因此,诗人说:“旁观信美矣,自揣良厌之。”(均见《次韵孔文仲推官见赠》)明显地表露了厌恶仕宦黑暗的心迹。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2:56 | 显示全部楼层
“野性”既然不能被世所容,诗人却仍要独立危行,“任性”而为:

嗟我本狂直,早为世所捐。
.......
策杖无道路,直造意所便。
(《怀西湖寄晁美叔同年》)

诗人内心的痛苦无法自抑,他需要借助外物的力量。有时候,他借助诗洒,醉酒高歌,放浪于形骸之外:“箕距狂歌不自由”,“闲作新诗断送秋。”(《次韵答邦直、子由五首. 其四》)希望以此来忘怀世事:“若对青山谈世事,当须举白便浮君。”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2:56 | 显示全部楼层
(《赠孙莘老七绝》)但是,“醉时万虑一扫空”,“醒后纷纷如宿草”,以酒浇愁愁更愁呵!有时候,诗人借助佛室方丈之地,做暂时的解脱:

我本西湖一钓舟,意嫌高屋冷飕飕。
羡师此室才方丈,一炷清香尽日留。
(《书双竹湛师房二首.其一》)

诗人的本性是在江湖之上,很难忍受仕宦高屋的禁锢。佛室的方丈之地,使他痛苦的心,得到了暂时的平静。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2:56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室更适宜他的江湖野性,是因为佛室方丈就在自然之中吧!写在熙宁五年的《是日宿水陆寺,寄北山清顺僧二首》做了这样的描述:

草没河堤雨暗村,寺藏修竹不知门。
拾薪煮药怜僧病,扫地焚香净客魂。
年来渐识幽居味,思与高人对榻论。
(《其一》)


长嫌钟鼓聒湖山,此境萧条却自然。
乞食绕村真为饱,无言对客本非禅。
披榛觅路冲泥入,洗足关门听雨眠。
(《其二》)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2:5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修竹掩映、萧条自然的佛寺,诗人得其所哉。他“拾薪煮药”,勤快得如同回到童年;“扫地焚香”,虔诚地洗沐灵魂;然后“洗足关门”,在雨声中悠然入睡。

与写于同一天的《汤村开运盐河中督役》比较,显然是两个天地:

盐事星火急,谁能恤农耕。
薨薨晓鼓动,万指罗沟坑。
天雨助官政,泫然淋衣缨。
人如鸭与猪,投泥相溅惊。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2:58 | 显示全部楼层
充满了丑恶的意象,充满了厌恶的情趣。与前首比较,对仕宦生涯的批判,对自然的向往,跃然纸上。

诗人的痛苦,常常需要直接借助大自然的魔境来消弥,使他在“世路无穷”、“区区鲜欢”的仕宦生涯中,得到美的享受,使痛苦得到暂时忘却。

写在元丰二年赴湖州途中的《舟中夜起》,描绘了一个静美的夜境:

微风萧萧吹菰蒲,开门看雨月满湖。
舟人水鸟两同梦,大鱼惊窜如奔狐。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诗人在这扑朔迷离的境界里,陶然醉然,似乎忘掉了一切痛苦。这是摆脱了尘世羁绊的另一个世界。在这另一个天地里,诗人可以手舞足蹈,尽情所为了:

夜深人物不相管,我独形影相嬉娱。

然而,诗人是不能完全忘却尘世、陶醉自然的,你看,自然界的“暗潮”、“落月”也会使他突然闪过对人生、社会的思索,否则,下面两句为何突然冷气袭人呢?

暗潮生渚吊寒蚓,落月挂柳看悬蛛。

况且,诗人不能不想到,良辰美景,转眼即逝,天明之后,又要开始那令人痛苦的仕宦生活:

此生忽忽忧患里,清净过眼能须臾?
鸡鸣钟动百鸟散,船头击鼓还相呼。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此时期苏轼的“野性”得到了极大的发展,但还未能达到完全的确立。这一点,也是与此时期的中心事件──王安石变法密切相关的。苏轼的“野性”,此时期主要是由于与变法冲突而触发。因此,就使其“野性”带有了具体的政治内容。苏轼无论是批判现实,还是诗酒为娱,或是借助佛室方丈,或是借助大自然,都是由这种具体的政治哀伤所触发。这在思想深度上,必然达不到对整个人生、社会的深刻思索。因此,当苏轼对新法的进步性一面逐渐有所认识之后,(如徐州时期)其批判现实的精神就势必减弱了。应该说,没有乌台诗案和黄州贬谪生活,就不会使苏轼的“野性”迅速发展形成。然而,苏轼所生活的时代,必然地决定了诗案的出现。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节 “人生如梦”
“野性”的形成期(乌台诗案与黄州贬谪)

乌台诗案,应该说是中国历史上较早的文字狱之一。它的出现,说明了封建制度为了巩固和加强皇权统治,开始实现文化上的黑暗专制。它是后期封建制度的产物,也标志了后期封建制度的黑暗、腐朽、专制。

作为案件当事人的苏轼,当然会比别人的体会和认识更为深刻。诗案对诗人的思想和创作不能不发生深刻影响。有人说,诗案是苏轼一生的转折点:苏轼由当初的“奋厉有当世志”,“致君尧舜”,转变为“聊从造物游”的艺术人生。案前,诗人主要是深刻地反省仕宦人生,其后,他痛苦的心灵在自然的天地里找到了归宿,发现了新的人生境界。也有人说,黄州时期,“苏东坡精神寄托的对象,从名利事业而暂时转移到东坡,转移到大自然。这就是对统治集团的一种疏远,这不能不无它的积极意义”。(颜中其《苏东坡》)这种现象正可以用“野性”来概括。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苏轼《西湖. 黄州中秋》)诗案对于苏轼,浑如一场恶梦。梦后的黄州贬谪生活,使苏轼从具体的政治哀伤中摆脱出来,重新认识社会,重新评价人生的意义。在经过这几个方面选择之后,终于在大自然的怀抱里,确立了“野性”人生观。

此时期,苏轼主要有四个方面的选择:第一,“兼济天下”,不改变“奋厉有当世志”的本来志向;第二,炼丹服药,以求长生的神仙道路;第三,永离尘世,过陶潜式的隐居生活;第四,返归大自然的野性。

苏轼居黄州前期,曾深刻反省了前期的生活道路。如《答李方叔书》云:“谪居无事,默自观省,回视三十年以来所为,多其病者,足下所见皆故我。非今我也。”(《纪年录》为《答李端叔书》,今从王文诰说)似乎苏轼要痛改前非,走一条与“野性”完全相反的道路,事实却恰恰相反,他对前半生的批判,恰恰是对其非“野性”思想一面的否定。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哨遍》中他说:“觉从前皆非,今是。”“今是”的人生选择又是什么呢?诗人说:“我今忘我兼忘世”,“步翠麓崎岖,泛溪窈窕”,“但知临水登山啸吟,自引壶觞自醉。”很明显,“今是”的选择,正是返归大自然这一最具有野性特点的人生道路。诗人同时指出,这种选择是基于对其他道路的批判:“神仙知在何处,富贵非吾志。”

所以,不能把苏轼的反省,看成是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做封建专制的顺民,也不能完全看成是避祸的一种策略(当然,有这种因素在内),因为,出狱后的苏轼并未痛改前非,也没有为了避祸而洗笔。刚出狱,他就写出了“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初到黄州》)的诗句,在赴黄州途中又描绘了“而今风物那堪画,县吏催钱夜打门”(《陈季常所蓄〈朱陈村嫁娶图〉二首》)的情景。批判现实之锋锐不减当年。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苏轼的反省,只能说是在黄州痛定思痛,对时代和社会的黑暗有了深刻认识后,由前期“具体的政治哀伤”,发展为“对整个人生、世上的纷纷扰扰究竟有何目的和意义这个根本问题的怀疑,厌倦和企求解脱与舍弃”(李泽厚《美的历程》)。这是诗案后,苏轼思想中所发生的最重要、最根本的飞跃。这一飞跃,决定了苏轼野性人生道路的确立。

应该说,苏轼前期“奋厉有当世志”的儒家进取精神实在是太强烈了,它几乎可以说是流动在苏轼血液里。这使苏轼的一生不可能完全忘却兼济天下,也不可能完全归隐,只要条件允许,他还是要书剑报国,要挽狂澜于既倒,补一补封建统治摇摇欲坠的“天”。但是这种精神在诗案之后,却不能占据主导地位了。“人生如梦”、返归自然的主题,成为他后半生的主旋律,而与“野性”更相吻合的佛老思想,也就必然地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此时期,东坡对人生、社会问题的认识和思考,可以用“人生如梦”四字概括。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生如梦”是东坡在黄州写的《念奴桥》词的主旋律。你看:无论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那雄伟壮阔的如画江山,还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英雄伟业,都无法使他摆脱对人生、时代、社会的深刻哀伤。“人生如梦”成为这首雄放千古词篇的必然归结:“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人生如梦”甚至可以说是东坡黄州时期,以至整个后期作品的主旋律。(并不排斥他始终有济世补天的另一方面)你看,不仅“人生如梦”,而且一切皆梦:“人间何者非梦幻”(《四月十一日初食荔枝》);古今皆梦:“君看今古悠悠,浮幻人间世”(《哨遍》)。梦幻痛苦、深沉,无法摆脱:“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南山子.重九涵辉楼呈徐君猷》)梦幻不再是补天济时的幻想,而是返归虚无、皈依大自然的陶然一醉:“身外傥来多是梦,梦里无何是乡。”(《十拍子.暮秋》)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因此,我们可以说,批判现实,力挽狂澜于既倒,力补青天之欲坠,固然是东坡精神;深深叹惋天之不可补,从而发出“人生如梦”那种对时代、人生的深沉哀叹,则更是诗案后东坡的本质特征。

如果说,古诗十九首中的“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飚尘”,曹操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等等,还仅仅是对人生短暂的莫名惆怅,是一种淡淡的哀伤的话,那么,对社会黑暗有着深刻认识的“人生如梦”,就是对封建制度由盛转衰在文学上的标志和里程碑。从这个意义上也可以说,它是封建制度的第一曲挽歌哀乐。

这一点,很多人还未能认识到,一提到“梦幻”、“色空”诸如此类的概念,就以为是消极的,应该加以批判。如有的学者说:“我们对其(苏轼)骨子里的人生如梦、超尘遁世、虚无缥缈的哲理思想,应有足够的戒心和清醒和认识”;有的学者则从维护东坡的角度出发,不去正视“人生如梦”的思想在东坡思想体系中的位置。这些学者似乎还未能从哲学、美学的角度,高一个层次地把握“人生如梦”的意义。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苏轼“野性”人生观中所具有的“人生如梦”的哲学思想,从绝对意义来看,当然是消极的,但是,从其相对的意义来看,却又具有积极因素。

我所说的,要高一个层次地把握“人生如梦”的意义,不仅仅是因为东坡的“人生如梦”与一般世俗消极遁世者不同,它是苏轼遭到政治斗争的险恶打击,以及乌台诗案的残酷迫害后形成的感受,这一险恶经历好象使他经历了一场大梦,梦后的黄州贬谪生活的困境,使他有如大梦初醒,从而形成“人生如梦”的艺术概括;更重要的是,苏轼的“人生如梦”,是高一个层次的哲学命题。这一命题,从绝对意义上来看,当然是消极的,但是,从其相对意义来看,却又具有积极因素,甚至具有瓦解封建社会的意义。换句话说:“人生如梦”这一类的哲学命题,不是“消极或“积极”所能概括得了的。如果一定要使用这两个概念的话,也只有将其置入具体的社会历史、哲学史的源流中,才可能略知其一二。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从苏东坡到曹雪芹的时代,是中国封建社会日益走向衰落、灭亡的历史时期(以安史之乱为分水岭)。其中出现了两股对立的思潮:一派是以“入世”为主导的宋明理学,一派是以苏东坡为先驱,经李贽、汤显祖等到曹雪芹,以“出世”为武器的浪漫主义思潮。两派都借助了佛老思想,然而却各取所需,得出了不同的结论,起到了不同的历史作用。

北宋以后,摆在人们面前的两个根本性选择就是:要么“补天”以延缓它的灭亡,要么“拆天”以加速它的崩溃。代表统治阶级利益的“补天”方针,从根本上来说是加强中央集权,更进一步说,是加强皇权的专制。宋明理学正是这一总方针的产物,是在思想文化领域里实行加强皇权专制统治的工具。为了加强奴化统治,它所汲取的儒、道、释三家的思想, 是让人们“与世无争,与人无患,不知起来反抗,不敢图谋革命,以便让他们永久独占下去”(蔡尚思《中国传统思想总批判》)。在宋明理学那里,儒家与佛道是这样互相补充的:“佛道两家有益于一般既得权益者在消极的不闻不问,儒家有益于一般既得权益者在积极的帮闲帮凶。”(同前)两者在巩固加强封建统治这一点上得到了统一。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与宋明理学相反,东坡和雪芹一派的本质都不是“补天”,而是“拆天”,(此处需作两点说明:一是此处是究其本质特征而言,并不排除他们有“补天”的主观动机;二是尽管他们自己都未能意识到这种思想是对统治者的大逆不道,但客观产生的作用却是如此)不是儒家思想占据主导地位,而是佛老思想占了上风。他们所汲取的,是儒、道、释三家思想中对封建制度有破坏作用的因素。

在东坡和雪芹那里,儒、释、道三家思想有着完全不同的互补。从儒家那里,他们接受的是民本思想和批判现实的精神:苏轼写作了大量反映人民疾苦的诗歌、散文,并以“刺舌君今犹未戒,炙眉吾亦更何辞”的精神揭露和批判了现实的黑暗;雪芹则奋扫如椽之笔,揭露了“忽喇喇似大厦将倾,昏惨惨似灯将尽”的封建末世。然而,民本思想也好,批判现实的精神也好,本质上都是为封建统治阶级的长治久安服务的。它还不可能对现实做出更深刻、更彻底的否定。正如同屈骚批判楚国的黑暗,是希望救楚于暴秦之前,而不是加速楚亡一样,苏、曹等批判现实的目的本身就含有了“补天”的因素。(不完全是,但是“含有”)
 楼主| 发表于 2017-1-2 23:28 | 显示全部楼层
从佛老那里,东坡和雪芹汲取的是空幻观念,从而弥补了儒家进取思想的不足。佛老的空幻观念,再前进一步,就会归结到否定君臣父子的叛逆思想。理学家祖师朱熹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他说:“释氏只见得个皮壳,里面许多道理,他都不见。他皆以君臣父子为幻妄。”(《朱子语类》卷九十四)佛老无视儒家的“许多道理”,而以“幻妄”否定了君臣父子,这正是苏、曹梦幻色空观念的积极意义所在。他们所借鉴的正是朱熹所说的“皮壳”,其实,这正是佛老思想中的合理内核。

与儒家“天不变,道亦不变”的形而上学观念相反,佛老思想中深含着辨证因素。释迦牟尼在那次著名的演说中说:“一切都有产生和消亡”,佛学大师龙树也说:“事物是通过相互依赖而获得自己的存在和性质的,它们本身一无所有。”(均引自

《现代物理学与东方神秘主义》)庄周的虚无主义则更为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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