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月恋着初秋的夜,纺织出绵绵悠悠的光,恍若降下的一层霜,泊满我的双肩。 孩子在画画,举着画板走到我跟前: —— 叔叔,这月亮像么? ——傻孩子,怎么不画圆月? ——不,月亮圆了就不能长了,我画的是长大的月亮。 圆,就终止了? 残缺,才能圆? 我站在院子里,久久的凝望着渐已萧疏的葡萄架,在没有结果时,它是那么浓郁缜密,像一座绿色的小屋。一旦结了果,便渐渐虚弱了,直到叶子完全飘尽,像一位失去了青春的老妪,那么单薄,那么暮态,那么沉滞。 我似乎读懂了:圆满了,便终止了。 所有的圆满都是终止? 所有的残缺都是圆满? 你匆匆地去了,是圆满了的终止,还是残缺中的圆满? 我把心分成两瓣,一瓣投寄在你去的地方,陪伴于你;一瓣留存在岁月无穷的渴盼中,陪伴新月。 我们的心残缺了,这是残缺的圆满么? 我只是低头沐着月光,从不敢仰头望月,尤其是初秋的月。 那么,此时的初秋月是圆还是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