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稗史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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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 15: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偶读杂书,得会心处,独乐不若众乐,试为一道,亦请诸位相续。
 楼主| 发表于 2011-2-1 15:14 | 显示全部楼层
  张中行《禅外说禅》:   
  宋朝一个著名的和尚惠洪(也称洪觉范)著《石门文字禅》,卷十有一首题为《上元宿百丈》的七律:
  上元独宿寒岩寺,卧看篝灯映薄纱。夜久雪猿啼岳顶,梦回清月在梅花。
  十分春瘦缘何事,一掬归心未到家。却忆少年行乐处,软红香雾喷京华。
   吴曾《能改斋漫录》有关于这首诗的一段记事: 洪觉范有《上元宿岳麓寺》诗,蔡元度夫人王氏,荆公女也,读至“十分春瘦缘何事,一掬乡心未到家”,曰:“浪子和尚耳。”这位王荆公的小姐评得并不过分,因为既然出了家,修出世间道,“忆少年行乐处”总是不应该的。一般作诗或者没这么严重,但乐世俗人之所乐,总当是好事不如无吧?
 楼主| 发表于 2011-2-1 15:25 | 显示全部楼层
  张宗昌,山东掖县(今莱州市)人。绰号“狗肉将军”、“混世魔王”、“长腿将军”、“三不知将军”、“五毒大将军”、“张三多等,奉系军阀头目之一。张宗昌曾残酷镇压青岛日商纱厂工人罢工,造成“青岛惨案”。1932年9月3日被山东省政府参议郑继成枪杀于津浦铁路济南车站。
  据说张宗昌觉得自己既然身为孔圣人的父母官,不带点斯文,枉来山东一趟。于是,现场拜师学艺,一番苦练之后,那张宗昌功力大进,不久便出版一本诗集,分送诸友同好。
  有一首跟徐州有关的诗是这样滴:
  
  笑刘邦
  听说项羽力拔山,吓得刘邦就要窜。
  不是俺家小张良,奶奶早已回沛县。
 楼主| 发表于 2011-2-1 16:49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武人附庸一下风雅,未必是坏事,呵呵
 楼主| 发表于 2011-2-1 17:01 | 显示全部楼层
《鹤林玉露》载:
  杨诚斋《月下传杯》诗云:“老夫渴急月更急,酒落杯中月先入;领取青天并入来,和月和天都蘸湿。天既爱酒自古传,月不解饮真浪言;举杯将月一口吞,举头见月犹在天。老夫大笑问客道:月是一团还两团?酒入诗肠风火发,月入诗肠冰雪泼。一杯未尽诗已成,诵诗向天天亦惊。焉知万古一骸骨,酌酒更吞一团月!”余年十许岁时,侍家君竹谷老人谒诚斋,亲闻诚斋诵此诗。且曰:“老夫此作,自谓仿佛李太白。”
 
  杨诚斋即杨万里                           
 楼主| 发表于 2011-2-7 16:13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声促,其气短,不若太白从容气度。谑语差强,雄奇不及。
其作《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14个字只说得“西湖六月风光好”而已,况六月不在四时中么。呵呵
发表于 2011-2-7 18:07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采微客转来让我们能学习古人优秀的作品,提高自己的鉴赏能力!
 楼主| 发表于 2011-2-7 21:41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影新年好哈
 楼主| 发表于 2011-2-7 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要说到性子急,北宋张咏算得一个。
  《宋史》说他“两知益州,恩威并用,蜀民畏而爱之。”皇帝老子也曾亲自表扬:“詠在蜀,吾无西顾之忧”。张先生最显著的特色就是性子焦躁,而张先生焦躁起来就很没有气质,他有次在四川的大排档吃馄饨,一低下头去吃时,头巾的带子就掉到了馄饨碗里,如此掉了三次以后,他心中的业火腾腾腾的往上窜,暴跳起来把头巾摁到馄饨碗里,眼睛死命盯着浸在碗里的头巾大叫道:“妈妈的,但请你吃,老子我不吃了!”(玉壶清话)
  据《宋史·寇准传》记载:张咏在成都,听说寇准要当宰相了,对他的班子成员说:“寇准天纵奇材,治理国家是把好手,只可惜学术不足。”当寇准离开陕西将要到朝廷去的时候,恰逢张咏从成都任职期满到朝廷后差经过陕西,寇准高规格接待了他。在郊外饯别时,寇准向这位前辈请教,说:“何以教准?”张咏不急不慢地说:“《霍光传》不可不读也。”寇准当时不明白张咏说这话的意思,回到家里后赶快取《霍光传》来看,读到“不学无术”四字时,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说:“张公原来说我不学无术。”从此以后,寇准认真读书,学问大有长进。
  张先生性情中人,乖张怪癖。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谈到了这样一则有趣的故事:苏明允(苏东坡的父亲)向人说张咏做成都知府时,依照惯例,京中派到成都的京官均须向知府参拜。有一个小京官,已忘了他的姓名,偏偏不肯参拜。张咏怒道:“你除非辞职,否则非参拜不可。”那小京官很是倔强,说道:“辞职就辞职。”便去写了一封辞职书,附诗一首,呈上张咏,站在庭中等他批准。张咏看了他的辞呈,再读他的诗,看到其中两句:“秋光都似宦情薄,山色不如归意浓。”不禁大为称赏,忙走到阶下,握住他手,说道:“我们这里有一位诗人,张咏居然不知道,对你无礼,真是罪大恶极。”和他携手上厅,陈设酒筵,欢语终日,将辞职书退回给他,以后便以上宾之礼相待。
    张咏生平不喜欢宾客向他跪拜,有客人来时,总是叫人先行通知免拜。如果客人礼貌周到,仍是向他跪拜,张咏便大发脾气,或者向客人跪拜不止,连磕几十个头,令客人狼狈不堪,又或是破口大骂。
  张先生故事挺多的,很有传奇色彩。据说偶尔还写写艳诗,宋人吴处厚《青箱杂记》中云:“文章纯古,不害其为邪。文章艳丽,亦不害其为正。然世或见人文章铺陈仁义道德,便谓之正人君子,及花草月露,便谓之邪人,兹亦不尽也。”  
发表于 2011-2-7 23:01 | 显示全部楼层
学习欣赏!问过年好!祝你合家幸福康乐!!!
 楼主| 发表于 2011-2-9 17:46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清乐翁,新年好哈。
 楼主| 发表于 2011-2-9 17: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采薇客 于 2011-2-9 18:18 编辑

《鹤林玉露》载:
  唐人柳诗云:「水边杨柳绿烟丝,立马烦君折一枝。惟有春风最相惜,殷勤更向手中吹。」朱文公每喜诵之,取其兴也。
  今人状物,下笔便一直说开去,看其首,知其尾,所谓有字无诗也。
 楼主| 发表于 2011-2-10 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古人论学诗与参禅
韩驹:
  学诗当如初学禅,未悟且遍参诸方。一朝悟罢正法眼,信手拈出皆成章。
吴可:
  学诗浑似学参禅,竹榻蒲团不计年。直待自家都了得,等闲拈出便超然。
  学诗浑似学参禅,头上安头不足传。跳出少陵窠臼外;丈夫志气本冲天。
  学诗浑似学参禅,自古圆成有几联?春草池塘一句子,惊天动地至今传。
龚相:
  学诗浑似学参禅,悟了才知岁是年。点铁成金犹是妄,高山流水自依然。
  学诗浑似学参禅,语可安排意莫传。会意即超声世界,不须炼石补青天。
  学诗浑似学参禅,几许搜肠觅句联。欲识少陵奇绝处,初无言句与人传。
杨万里:
  要知诗客参江西,政如禅客参曹溪。不到南华与修水,于何传法更传衣?
张镃:
  觅句先须莫苦心,从来瓦注胜如金。见成若不拈来使,箭已离弦作么寻?
邓允端:
  诗里玄机海样深,散于章句领于心。会时要似庖丁刃,妙处当同靖节琴。
 楼主| 发表于 2011-2-12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偶读《麓堂诗话》,篇多妙语,不可不为道:  唐人不言诗法,诗法多出宋,而宋人於诗无所得。所谓法者,不过一字一句,对偶雕琢之工,而天
真兴致,则未可与道。其高者失之捕风捉影,而卑者坐于黏皮带骨,至于江西诗派极矣。惟严沧浪所论
超离尘俗,真若有所自得,反覆譬说,未尝有失。顾其所自为作,徒得唐人体面,而亦少超拔警策之处。
予尝谓识得十分,只做得八九分,其一二分乃拘于才力,其沧浪之谓乎?若是者往往而然。然未有识分
数少而作分数多者,故识先而力後。  "月到梧桐上,风来杨柳边。"岂不佳?终不似唐人句法。"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有何深意?
却自是诗家语。   秀才作诗不脱俗,谓之"头巾气";和尚作诗不脱俗,谓之"馂馅气";咏闺阁过於华艳,谓之"脂粉
气"。能脱此三气,则不俗矣。至於朝廷典则之诗,谓之"台阁气";隐逸恬澹之诗,谓之"山林气",此
二气者,必有其一,却不可少。   "南山与秋色,气势两相高",不如"千崖秋气高","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如"春入烧痕青",谓其简而尽也。   "梦"字,诗中用者极多,然说梦之妙者亦少。如"重城不锁还家梦","一场春梦不分明","梦里还家不当归",乃觉亲切。陈丑斋师召在南京,尝有梦中诗寄予,予戏答之曰:"举世空惊梦一场,功名无地不黄粱。凭君莫向痴人说,说向痴人梦转长。"以梦为戏,亦所谓不为虐者也。   元诗:"山中乌喙方尝胆,台上蛾眉正捧心。""空怀狗监知司马,且喜龙门识李膺。""生藏鱼腹不见水,死挽龙髯直上天。"皆得李义山遗意。至"戏尔筑坛登大将,危乎操印立真王","自是假王先贾祸,非关真主不怜才",直世俗所谓简板对耳,不足以言诗也。
 
 楼主| 发表于 2011-2-23 19:16 | 显示全部楼层
《分春馆词话》卷四 评稼轩:
                                   一
    稼轩气势磅礴,豪迈奔放,如万马奔腾,银河泻落,然其与前代名人相校,其律未尝又差异,盖由才气大,学问博,经历多,故守律而不为律所约制,反驱使其律以聘其才华。  
                         
  
      其词不仅仅以豪放为主,抑亦又高键、沉郁、绮丽风格;举凡前人具备者,无一不备,前人所无如诙谐、讽刺、俗语、问答等,无所不有之。此非刻意而为,实由其才杰出超卓,彩笔淋漓,写其特有之情,叙其特有之事。故旷蕙风雨“性情少者勿学稼轩,非绝顶聪明,勿学梦窗”。
                                    二
      辛弃疾《菩萨蛮》词:“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是长安,可怜无数山!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予,山深闻鹧鸪。”《菩萨蛮》词用笔之重、声势之壮,当以此篇为最。
                                    三
      稼轩善以文为词,笔势沉重,条理畅达,层次分明,而变化繁多,如诗之有曲折者,《贺新郎》“甚矣吾衰矣”一阙尤可见焉。
                  四
  
      以经史散文字面及典故入词,即高手难免又迂腐之感,使人望而生畏。稼轩才气大,抑亦具真实内容,是以字面虽佶屈聱牙,典故虽生僻熟俗却一一似供其随意挥洒,写来妥帖自然,天趣横生,观其《六州歌头》:“晨来问疾,有鹤止庭隅.吾語汝。只三事,太愁予。病难扶。手种青松树。碍梅坞,妨花径,才数尺。如人立,却需锄。秋水堂前,曲沼明于镜,可烛眉须。被山头急雨,耕垄灌泥涂。谁使五庐。映污渠。    叹青山好,檐外竹,遮欲尽有还无。删竹去,吾乍可,食无鱼。爱扶疏。又欲为山计,千百考虑,累吾躯。凡病此,吾过矣,子奚如?口不能臆对,虽扁鹊,药石难除。又要言妙道,往问北山愚,庶又瘳乎!”又《兰陵王》:“恨之极。恨极消磨不得。苌弘事,人道后来,其血三年化为碧。郑人缓也泣。吾父攻儒助墨。十年梦,沉痛化余,秋柏之间既为实。    相思重相忆,却被怨结中肠,潜动精魄。望夫江上岩岩立。嗟一念中变,后期长绝。君看启毋愤所激。又俄顷为石。     难敌。最多力。甚一忿沉渊,精气为物。依然困斗牛磨角。便影入山骨,至今雕琢。寻思人世,只合化,梦中蝶”可见一斑。
                                     五
  
    《贺新郎·别茂嘉十二弟》非一般送别之词,盖所用四典:王嫱之去、戴妫之归,河梁、易水之别,皆一去永绝者,茂嘉此去极可能深入金地,刺探军情,时有性命之虞,惜史所不详,无从厘定。
                                     六
  
        
    稼轩词有看似“俗”者,然其出自匠心,不依傍他人,反觉新颖生辣,奇趣横生,他人学步则多如东子效颦。至强学其雄豪处,唯见空洞、浮夸、叫嚣而已,此时代身世使然也。
发表于 2011-3-15 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采薇兄近来庸懒了许多哈
 楼主| 发表于 2011-3-16 17:20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柳三弟,近来工作有点忙,那一点诗意早挤没了。
 楼主| 发表于 2011-3-16 17:38 | 显示全部楼层
  前几天买来一本叔本华的《人生智慧录》,还没来得及看,今天早上偶尔看到中间有一张书签,已被老婆读了大半。
  亚瑟·叔本华,德国哲学家。意志主义的主要代表之一。在人生观上,持悲观主义的观点。文笔流畅,思路清晰,后期的散文式论述对后来哲学著作的诗意化产生了较大影响。
  我是以读散文的眼光来读的。读读叔本华的《人生智慧录》,可以让人平静。如:
  我们不会因为举止高傲和粗心,一下子把朋友疏远;但如果我们对某人非常和蔼和殷勤,对方就常常变得傲慢,令人无法接受,终至分手。
  跟人相处想要取得优势,唯一的方法是让对方看到,我们不依赖他。
  “不轻易爱人,也不轻易恨人”是处事智慧的一半,“不轻易说话,也不轻易听信人家的话”是另一半。
  
发表于 2011-8-21 23:33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不见振强兄继续了哈
 楼主| 发表于 2011-8-31 18: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最近读诗词有点反胃,读读小说吧,录一篇给三弟消遣消遣。
    张华,字茂先,晋惠帝时为司空,于时燕昭王墓前,有一斑狐,积年,能为变幻,乃变作一书生,欲诣张公。过问墓前华表曰:“以我才貌,可得见张司空否?”华表曰:“子之妙解,无为不可。但张公智度,恐难笼络。出必遇辱,殆不得返。非但丧子千岁之质,亦当深误老表。”狐不从,乃持刺谒华。    华见其总角风流,洁白如玉,举动容止,顾盼生姿,雅重之。于是论及文章,辨校声实,华未尝闻。比复商略三史,探颐百家,谈老、庄之奥区,披风、雅之绝旨,包十圣,贯三才,箴八儒,擿五礼,华无不应声屈滞。乃叹曰:“天下岂有此少年!若非鬼魅则是狐狸。”乃扫榻延留,留人防护。    此生乃曰:“明公当尊贤容众,嘉善而矜不能,奈何憎人学问?墨子兼爱,其若是耶?”言卒,便求退。华已使人防门,不得出。既而又谓华曰:“公门置甲兵栏骑,当是致疑于仆也。将恐天下之人卷舌而不言,智谋之士望门而不进。深为明公惜之。”华不应,而使人防御甚严。    时丰城令雷焕,字孔章,博物士也,来访华;华以书生白之。孔章曰:“若疑之,何不呼猎犬试之?”乃命犬以试,竟无惮色。狐曰:“我天生才智,反以为妖,以犬试我,遮莫千试,万虑,其能为患乎?”华闻,益怒曰:“此必真妖也。闻魑魅忌狗,所别者数百年物耳,千年老精,不能复别;惟得千年枯木照之,则形立见。”孔章曰:“千年神木,何由可得?”华曰:“世传燕昭王墓前华表木已经千年。”    乃遣人伐华表,使人欲至木所,母空中有一青衣小儿来,问使曰:“君何来也?”使曰:“张司空有一少年来谒,多才,巧辞,疑是妖魅;使我取华表照之。”青衣曰:“老狐不智,不听我言,今日祸已及我,其可逃乎!”乃发声而泣,倏然不见。    使乃伐其木,血深;便将木归,燃之以照书生,乃一斑狐。华曰:“此二物不值我,千年不可复得。”乃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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