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正卸肩上的砖,一见三瓜地落水,哗啦一声推到砖摞抽出背带冲向黑五豹。见来者不善,黑五豹举鞭做出要打的姿势,想吓退老赵。
老赵可不是吓大的。他自小就当儿童团,斗过地主;十五六又当民兵,跟会道门真刀真枪干过。那是染房的捶布石,经过大棒槌了,还怕你黑五豹不成?只见他往上一窜右手揪住黑五豹扬起的鞭杆,左手的背带照定黑五豹抡了过去。背带是麻编成的环状带子,约有五尺长短,宽一寸多,如果落到身上,肯定留一道血印。
是好打架的都会几招,黑五豹脑袋一偏,趁机抓住背带。两人都不是善茬,你抓住我的鞭杆,我抓住你的背带,就像《三国演义》里的太史慈和小霸王孙策,谁都想把对方制服,但谁也奈何不了谁。
爬上岸的三瓜地浑身水淋淋的,顾不得回去换衣服,紧跑几步从后边抱住了黑五豹。黑五豹虽然凶悍,怎奈腹背受敌,渐渐招架不住。黑五豹的几个同伙眼看自家哥们要吃亏,袖子一挽就要上前。老赵急忙吩咐我和胡林、年喜几个抢占制高点。
俺几个雷厉风行,三下两下攀上刚出的砖摞顶,顺手攥住砖块瓦片,居高临下做出投掷的架势。黑五豹的同伙一看势头不对,纷纷回到原处,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黑五豹被老赵和三瓜地按倒在地。老赵待气喘匀,腾出了拳头,三瓜地从桥边树上扯下杨柳枝条,扬言要洗落水之辱,黑五豹只好认栽。
眼看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武戏就要重演,刘队长满头大汗跑过来了,是村里那几个拉砖的女孩子搬来的。
在刘队长劝说下,双方都表示不再打架。老赵又和刘队长谈了我们装砖瓦的新举措;刘队长连连点头,接着征求黑五豹几个的意见;黑五豹这回没占便宜,再没有往日的横劲霸气了,表示没意见。
后来,我们根据出砖进度,采取头天划票,翌日拉砖的办法,使失控的砖瓦厂变得井井有条,乱象彻底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