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昭宗的播迁之作

苍梧听风

    据《中朝故事》载，乾宁三年（896）因李茂贞之变，昭宗皇帝次华州，韩建迎归郡中，遂欲制之。帝郁郁寡欢，每每登上城西的齐云楼远望，第二年秋，制作了《菩萨蛮》词。

    其词曰：

    登楼遥望秦宫殿，茫茫只见双飞燕。渭水一条流, 千山与万丘。远烟笼碧树，陌上行人去。安得有英雄，迎归大内中。

    这首词的可信度是很高的。除了大量的野史笔记有所记述外，像《旧唐书·昭宗纪》、《新五代史·韩建传》等也有较为详尽的记载。值得注意的是宋时沈括还亲眼看到了昭宗的墨本。《梦溪笔谈》卷五：

    今此辞墨本犹在陕州一佛寺中，纸札甚草草。余顷年过陕，曾一见之，后人题跋，多盈巨轴矣。

    沈括不是平庸之辈，以他的眼光不会把伪作看作真品，“多盈巨轴矣”的题跋，也说明认可的人不止沈括一个，该词为昭宗所作是确定无疑的了。

    问题是到底写了几首。

    《中朝故事》认为是写了一首，唐人李石的《开城录》认为是二首，《新五代史》以为是三首。宋人计有功《唐诗纪事》赞同李石的“二首”说，而沈括见到的则是三首，与《新五代史》所说一致。看来昭宗所写不是一首是可以肯定的了，而认为是二首的，又无资料支撑，唯“三首”说尚有依据可查。

    《新五代史》卷四十《杂传·韩建》：

    昭宗登齐云楼,西北顾望京师,作《菩萨蛮辞》三章以思归,其卒章曰:“野烟生碧树,陌上行人去。安得有英雄,迎归大内中?”酒酣,与从臣悲歌泣下,建与诸王皆属和之。建心尤不悦,因遣人告诸王谋杀建、劫天子幸佗镇。

    《梦溪笔谈》卷五：

    《新五代史》书唐昭宗幸华州,登齐云楼,西北顾望京师,作《菩萨蛮》辞三章。

    引人注意的是，不仅沈括称引《新五代史》的说法，而且沈括亲眼看到的墨本也是三首！否则，他绝不可能不有所提及。

    另外两首写了什么，我们可以从四库本 《中朝故事》卷上中寻到一首：

    飘摇且在三峰下。秋风往往堪沾洒。肠断忆仙宫。朦胧烟雾中。时睡。不语常如醉。早晚是归期。穹苍知不知。

    《旧唐书·昭宗本纪》、《敦煌曲校录》、王灼《碧鸡漫志》、计有功《唐诗纪事》等都提到了这首词。

    宋人《诗话总龟》前集卷四十三引蔡居厚《诗史》，对“陕郊有唐昭宗诗”不解，余以为，怕是蔡氏只见到了《菩萨蛮》的后四句，误以为诗了。

    曾昭岷《全唐五代词》号称“网罗放佚，存词存人，故虽断章残句，亦加摭拾”，竟然也没有寻找到最后一章，真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