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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泪湿清明(二)失去父亲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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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6 13: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父亲离开我们,我在上中师二年级的下半学期,我17岁。离开父亲的日子,我的精神支柱倒塌了,整日以泪洗面。泪水浸透了三个日记本。今天翻开,仍有斑驳的泪痕,,,,就将那段日子对父亲的思念和呼唤转到这里吧,以祭奠天堂的父亲---------                                                                          
                                                             1993210日日记
       新的学期开学了,父亲你可曾看见你的儿子含泪远行?苍天啊,你为何将不幸又降临到本已不幸的家庭??父亲,您的儿子会记住您临终的嘱托:“好好学习”。父亲啊,儿有好多话还没给您说,您就走了。您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命运就是这样如此残酷——坎坷一生,悲酸离去。
       一九九三年农历正月十二1448分,时间竟是如此巧合,分针把您的生命定在了48分,你仅仅度过了48个年头。48岁啊,人到中年,难道你的生命旅程就注定这么远么?!无情的病魔阿,你怎么忍心把一个48岁的生命吞噬?你留个这个家庭的将会是怎样的苦雨和冰霜?48个年头,父亲啊,在您短短的一生中,充满了人情冷淡,世态炎凉和生活的坎坷沧桑。
       父亲,我的父亲,难道您的命中就注定是受苦的一生么?2岁的父亲啊,便失去了父爱。奶奶寡妇熬儿谈何容易,老爷病逝,家中只有你和奶奶。当时社会是富凌穷,强辱弱的社会。坏人丧尽天良用种种办法迫害奶奶和年仅2岁的你,以达到霸占我们家业的目的。奶奶整天提心吊胆,把你抱在怀中,东躲西藏。年幼的父亲啊,就在动荡危险的环境下成长。奶奶含屈受辱,流落他乡去了陕西,抛下了年仅11岁的你成了孤儿。11岁的孩子啊,独自谋生,哪里吃饭?谁个做衣?靠乡亲们施舍,父亲您上了学,人穷志不穷,您考上了中专技校。
      没想到就在这个可以改变命运的关口,由于家中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寒冬腊月,父亲你只穿了件夹袄,学校怕冻坏了你,把你重新退学回到了家里。在公社吃食堂,放过学,你要跑到3里路之外的大队食堂吃饭,可怜的父亲啊,就在狂风劲吹得冬天,饥饿把你折磨得有气无力,一阵凛冽的西北风把你吹倒了,您站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是不远处的一截胡萝卜头使您眼前一亮,吃下去,身上有点劲,你才捡了一命。
        15岁的父亲离开奶奶7个年头了,母子连心啊,您再也受不了生活的折磨,别人的冷眼和思念的煎熬,独身扒火车来到了千里之外的陕西,母子团聚。但毕竟是寄人篱下阿,继父对你不打则骂,3年后你毅然离开了这个不属于你的家,又回到了安徽。
      你和母亲结了婚,白手起家,父母没有给你留下任何的家业,甚至是房子都没有,您和母亲拉扯我们5个子女,为了不让我们重走你当年的路,您和母亲累死累活供我们上学,一腔热血,半生精力,为了你的儿子,哥哥成家了,家里也欠下了6千多元的债务。辛苦一场,而您和您没成家的孩子们却借住在别人的屋子里。
      哥哥结婚生子了,我的学业也算成功了,而您却走了,带着一生的酸苦离开了我们。您可知道我考上了学都是为了您啊,而你却没有享上我的福就匆匆走了,妹妹没有成人,整个家庭的重担都压在了瘦弱的母亲肩上。父亲,您对不起我,对不起妹妹,对不起娘啊!可是,可是谁又能对得起您呢???
       父亲啊,你在九泉之下,可曾听到我们撕心裂肺的哭喊?望一眼棺材中的你,我的心要碎出来。你那表情分明是睡着了阿!可为何我们的哭喊不能惊醒你呢??
      匆匆,太匆匆!父亲,你走了。望着荒野中孤零零的一座坟,这是你么?父亲?我多么盼望你能醒来,哪怕终日在病床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记得寒假回家时,您还带着病到我下车的路口接我啊,而开学却不再是你送我。父亲啊,我跪在您的坟前哭喊,你听到儿子的声音了么?
      回到家,望见你的一张照片,一件衣服,你的床被,你写在我的书上,咱家墙壁上的字迹,却找不到你,怎么不让我心碎?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呢????
      怎能忘记你时常在院子中踱步犹豫的身影,怎能忘天亮您为我借生活费的身影。父亲啊,您说过等我毕业分配好工作,等我结婚后来学校给我看门,你曾说过,我毕业时,你找人给我分一个好的单位,你曾说过、、、、、、而这一切都成了你永远的遗憾和我永久的心痛。
      等我月末在回家时,再也见不到我熟悉的身影,再也听不到父亲的教诲,没有人再和我问寒问暖,没有人指点我为人处世,也没有人和我谈论家事、、、、、、
      我苦命的父亲,你走的太早了,使我失去了心灵的支柱,你的离去使我们的家更加困难。
       48岁的人啊,就这样带着遗憾和愧疚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你疼爱的孩子,离开了知冷知热的伴侣,。父亲啊,九泉之下,你可曾听见你的外孙女真真喊“外爷-----外爷----”你的外甥再也找不到她的外公,你未满周岁的孙子,长大哪还有他的爷爷?
       父亲,您是不忍心走的,当诊断出癌症后,面对病魔无情的宣判,你茫然了。但是你为了不让我们难过,在我们面前,你强壮欢颜,可多少个夜晚,你独自饮泣。毕竟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孩子啊,还有千里之外生死未知的奶奶阿,毕竟我们娘几个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还住在别人的屋里。还有那么多的债务、、、、、、正需要你时,你却无法从死神那儿得到一点同情。父亲啊,强烈的求生欲,使一向不信巫术的你也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请巫师治疗。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刚刚得病时,娘劝你检查,你考虑到家中没钱,一拖再拖,你想到的是我下学期开学还得交学费。你为了家庭为了我,自己都不顾了阿。苍天啊,你长眼为什么将穷命给了我们?父亲,你那天曾和我说:不相信坎坷一生就这样死去。我也不信啊!! 可无情的现实把一切的一切都否定了。
       “幼孤苦,壮艰苦,辛苦一生;
        早育子,晚教子,望子成龙”
       这是你的知己好友给你写的挽联,就悬挂在你的灵棚前,这是父亲你一生真是确切的写照。父亲你可知道,初中时,我就是抱着“为父亲而学”的动力上学啊。为了苦命的你,为了多难的家庭,为了您能幸福,为了家庭的振兴,你的儿子受了多少苦,再大的苦我不怕,现在我考上了,然而你却走了,没给孝敬你的机会,再也没有了,哪怕只一天!而您走了,我这些年的奋斗,我的成功意义又何在?、、、、、、、
       父亲啊,我什么时候能对得起您呢?我还到哪里去报答你的养育之恩?父亲啊,你可曾知道,你的儿子在初一时候的日记中早就写过:“父亲,请留给我孝敬您的时间”。可做梦都没想到,我最害怕的事情却真的出现了。
       几块薄木,几掊黄土,我便与你阴阳两隔。关于你的一切都成了回忆……
      看看人家的父亲和你年龄一样,出来进去,而我的父亲呢????只好跑到坟上哭一场。
      愿九泉之下的父亲放心,我会把没来得及给你的孝心加在娘的身上。
      娘,望您在家中报重身体,让儿将来孝敬你
 楼主| 发表于 2012-3-26 13:08 | 显示全部楼层
1993年2月15日 日记       昨夜又梦见父亲你醒来,消瘦的面庞,依然如此熟悉。你说你大睡了一场,我还暗暗说了声:“苍天还是长眼的,父亲劳苦一生不会真的死去的。:可正当全家欢聚时,梦醒了,不见了父亲!      “父亲,父亲。父亲。父亲、、、、、“       梦醒的我心里千万遍的呼唤着,睁眼一看宿舍里别的同学正在梦乡。啊,才想起来,父亲,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刚才是做梦阿!       我的心似乎被掏空了,只觉得头重脚轻,泪水涌出浸湿了枕巾。重新入梦,也不见了父亲,伴着泪水到天明。       父亲啊,你真的死去了么?有时我总是以为这是一场梦,总以为父亲你会醒来,但一想起荒野中你那座孤坟,不得不相信父亲的确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谁也不知道,人死后是否还有灵魂,谁也不知有没有阴间,谁也不知道人死后是什么感觉。人是最高等的动物阿,难道死了之后,会跟刨倒一棵树一样再无动静了么?若没有灵魂,为何有“灵魂”二字?还有那么多故事和传说?不是说写作来源于生活么?再说“人死如灯灭”这句话如果是科学的话,那灯灭之后还有余烟啊?何况人呢?       父亲,你生前,我不希望人死后变成鬼,更不敢听鬼故事。但此刻,我多么希望人死之后能成鬼,也能见上一面啊。哪怕不是你,我也可以托他给你问声好,向他打听你的情况阿。       父亲,哪怕你在地下是长眠,我也满足。因为人睡着还能做梦,回忆起你睡在棺中,紧闭双目,面含微笑,那身影,那姿势,那表情就是我多次夜里路过你床前看到的你啊!然而黑漆漆的棺材是死人睡的阿,父亲,我的父亲,真的死了,真的死了,真的、、、、、、、、、        我们再也无法见面,思念你的时候,只有拿出你的照片来看上一眼,但那毕竟是过去的你啊,你50岁是什么样子?60岁时什么样子?今天此刻是什么样子?我都无从知道。但又无法想象。这是多么残酷多么遗憾啊!此刻真的明白了“悲莫悲兮生离别!”生离死别,“生离”还有可能团聚,“死别”则永远的消失在彼此的视野中。       梦中我们父子相见,可梦醒后能记得的是那么少!梦啊,能否让我永远不再醒来,让我和父亲永远相守,长久相望。       但愿天天做梦,梦梦长久!       我是个情感丰富而脆弱的人,上小学初中时,每每看到别人写清明节思念亲人的文章,我都会想到这样的画面:清明的纷纷细雨中,荒野孤坟,几声乌鸦的惨叫,几阵寒风冷雨,跪在坟前的身影,泪水打湿的土坑,惨心得呼喊,欲绝的泣诉、、、、此时泪水也会潸然而下。总害怕自己有一天别不幸也走进这样的意境中,可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偏偏让我也将走进细雨悲痛的春风中。
发表于 2012-3-26 15:12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生在世 唯独孝敬父母不能等 子欲孝而亲不在啊!!
发表于 2012-4-27 20:51 | 显示全部楼层
先生的至真至孝,上苍亦会眷顾,会给老父亲一个好的来生!逝者已往,生者当强!
发表于 2012-5-10 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悲莫悲兮生离别!
发表于 2013-12-3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娘,望您在家中报重身体,让儿将来孝敬你让人间多点孝心
发表于 2013-12-3 16:56 | 显示全部楼层
总害怕自己有一天别不幸也走进这样的意境中,可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偏偏让我也将走进细雨悲痛的春风中。当摹然回首往事,我们唯一作的就是用心去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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