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自斂兮無照京畿,倚欄悵望兮寒浸羅衣。日月推循以應道兮,嘆皇父不察其基。君子慎言兮于心莫違。擇藕孔以藏身兮胡云不歸,晦月將明兮馭風而飛。
重九登高訪翠微,海天漠漠亂雲飛。欲收倦眼尋仙客,一曲洞簫已忘歸。醉中忽憶張平子,美人蒼葭隔煙水。底事秋波汗漫深,小狐未渡濡其尾。妙語機鋒賴天成,故人心似玉壺冰。那堪蓬島無多路,月影孤帆嘆緲冥。劫塵又幻清秋色,紅萸黃菊迷行陌。可憐疏桐葉半焦,雨后風前空瑟瑟。瑟瑟西風吹斷雲,巉岩獨倚漫銷魂。天心終古惟淵默,沈吟到此不成文。霜毫擲罷人酩酊,兩間詩魄猶耿耿。回首長空雁字遙,振衣始覺秋風冷。
【注】《老子》云:吾有大患,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
得震宇兄惠贈《獨笑樓詩存》一卷,挑燈夜讀,於老杜風骨之中頗見陶公情懷,感而賦此以謝:
【按】震宇詩云“我有連城璧,秘之冰雪窟。”蓋化自如來“乾坤之內,宇宙之間,中有一寶,秘在形山”之偈也。
幽谷香生,寒石露滴,浣纖纖之孤魄兮,誰憐空碧。氤氤紫墨,泠泠冰弦,倚皎皎之月光兮,誰共悠然。吾獨愛蕙蘭之高致兮,歎無由以隨九畹。縱古今以騁目兮,悵何人解我之憂煩。羨彼佳人兮,擷芳靈以自佩,逐清風以妙舞兮,亂采采之華衣。掬薤露以自歌兮,無問逝其天道而誰悲。
轉藉多情續青史,鵠影孤懸悲未止。江蘺香染楚波寒,臨風笛喚蒼煙起。海蜃魔雲欺昊天,書生倚醉欲酣眠。兩間詩魄沈千劫,一夢堪追上古前。
【注】石榴紅句取自義山《無題》詩:鳳尾香羅薄幾重,碧文圓頂夜深縫。扇裁月魄羞難掩,車走雷聲語未通。曾是寂寥金燼暗,斷無消息石榴紅。斑騅只系垂楊岸,何處西南待好風?
雙鶴翩然來,滿座生春色。衣袂帶微寒,恬神感虛白。傾杯照肝膽,幽香浸蘭魄。詩酒且相宜,遑論家與國。選夢桃源里,相約采青柏。
【注】《北史·隱逸傳·徐則》云:“悅性沖玄,恬神虚白,飡松餌术,棲息煙霞。”
【注】《老子》云:“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又《維摩經》云:“菩薩斷除客塵煩惱而起大悲,愛見悲者,則于生死有疲厭心。若能離此,無有疲厭,在在所生,不為愛見之所覆也。”于生死有疲厭心,即墮入小乘境界矣。此吾之所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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