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

子在川上曰

　　引子
　　那天，你说，
　　你这块石头。
　　
　　1
　　坐在石头上。
　　坐在你的腿上。
　　坐在你的位置上。
　　
　　2
　　同蚂蚁说话，你们听不见。
　　同蝴蝶说话，你们听不见。
　　同小草说话，你们听不见。
　　
　　（后来，飞来了一群小鸟，
　　叽叽喳喳，
　　唧唧喳喳。）
　　
　　3
　　我们最后都会成为石头。
　　
　　（时间，将不再是杀手，
　　也不再是磨刀石，
　　只是一些静静流淌的音乐。）
　　
　　4
　　用力地把自己扔了出去，
　　滑行一段距离后，
　　沉了下去。
　　
　　（他们说，沉下去的只是时间。）
　　
　　5
　　千万别试图剥去一块石头
　　坚硬、冰冷的外壳。
　　
　　（千万别试图剥离出
　　我内心的玉。
　　剥离出来就碎了。）
　　
　　6
　　没有一块石头会变老。
　　
　　（除非能够从她的身上
　　发现分明的四季。）
　　
　　7
　　那块石头，那颗沉睡中的种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醒来后，她会长出嫩嫩的芽。
　　
　　8
　　那块裸露的石头，
　　并不是这个故事的真相
　　或者最终的结局。
　　
　　（疼痛，
　　她只是想让自己更加的清醒。）
　　
　　9
　　那块石头被塑成了雕像，
　　配上璀璨的文字，
　　展览在最显眼的地方。
　　
　　（她病了，
　　说胡话，
　　高烧不退。）
　　
　　10
　　那块石头，一觉醒来，
　　又是上千年。
　　
　　（没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很快我也这样了。）
　　
　　11
　　这块石头，这颗裸露着的钉子，
　　我想用一柄大锤把她敲了进去。
　　
　　（她不能够让这片土壤更坚固，
　　只是让我更疼痛。）
　　
　　12
　　一块石头和另一块石头，
　　
　　（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