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听风 发表于 2012-6-5 11:02

【原创】生活与读书

    一曲《涛声依旧》不知倾倒了多少音乐爱好者,这首歌,不仅旋律优美,而且歌词也写得摇曳多姿,极富诗情画意。作者陈小奇显然撷取了唐代诗人张继《枫桥夜泊》的神韵。其诗云: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一个深秋的夜晚,诗人泊舟苏州古城之外的枫桥。明月西沉,栖鸟啼鸣,在这“草木摇落兮露为霜”的秋夜,江边的枫树依稀可见,点点渔火萦绕着诗人淡淡的哀愁。清寥、静谧中,突然传来寒山寺的钟声。卧听疏钟,一股浓浓的历史情思不禁悠悠而来。    诗人精于布景,巧于衬托,在动静结合、密疏相对的描述中创造出一种情景交融的典型化意境。“夜半钟声”成为整篇诗歌意境的“诗眼”,该诗也成为写“枫桥钟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名篇。    像这样一篇佳作,欧阳修欣赏起来却出了问题。据宋代词人叶梦得《石林诗话》记载说,欧阳修读到“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时大为不满,“一派胡言,哪有半夜起来敲钟的?”    欧氏祖居庐陵,也就是今天的江西省吉安,与苏州远隔千里,自然注没有这方面的生活体验了,因此评价起《枫桥夜泊》来,就闹出了笑话。    南宋的吴曾在《能改斋漫录》里批评欧阳修说,唐人皇甫冉的《秋夜宿严维宅》中有‘秋深临水月,夜半隔山钟’的句子,严维家在会稽,那里也在半夜敲钟,所以张继的诗没错,只不过欧阳修不了解罢了。    此类错误又何止欧阳修一人呢?苏东坡访宰相王安石未遇,忽见砚台下压着一纸未完的诗:“西风昨夜过园林,吹落黄花满地金”,东坡自思:“黄花即菊花,其性属火,开于深秋,战西风,斗严霜,虽焦干枯烂,并不落瓣。此老真江郎才尽了,出此错句!”兴之所发,难以自制,举笔舐墨,续写道:“秋花不比春花落,说与诗人仔细吟。”    王安石归来见之,思忖:“子瞻(苏轼字)大才,今却少见多怪了。”建议皇上将他调到湖北芡州府做团练副使。    一日,东坡与友人到后花园赏菊饮酒,只见满园尽被昨夜大风吹落,遍地铺金,落英纷然。东坡恍然大悟,瞠目结舌:“这事给我的教训太深了,凡事不能自持聪明,随意讥笑别人。”    欧阳修身为北宋中期文坛领袖,文、诗、史作冠绝当时,“三苏”、曾巩、王安石无不出其门下;苏东坡继欧阳修之后,执北宋文坛之牛耳,为“豪放派”词作的开山祖师,二人都是学富五车的人物,却遗人笑柄。究其原因,都是某方面生活经验的欠缺。    文学欣赏活动必须具备相应的生活经验,鲁迅在《致董永舒》的信中曾说过:“但看到别人的作品,也很有难处,就是经验不同,即不能心心相印,所以常有极紧要处,极精彩处,而读者不能感到,后来自己经验了类似的事,这才了然起来。”审美活动除了要有一定的生活经验外,还必须具备一定的文化知识与艺术修养。    宋人洪迈的《容斋随笔》记述了这样一件事:东坡在杭州时,写过一首《有美堂会客诗》,第三、四句说“天外黑风吹海立,浙东飞雨过江来”。某人读后,不屑一顾,“海岂能站立?古人没这样写的!”大诗人黄庭坚幽默地说:“苏子大概上老杜(杜甫)的当了。老杜在《三大礼赋朝献太清宫》中好像说过‘九天之云下垂,四海之水皆立’吧?”其人赧然。    由此看来,在审美主体从事审美活动时,必须具有一定的艺术修养,这也正如马克思强调的那样:“如果你想得到艺术的享受,你就必须是一个有艺术修养的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2卷)    每一次具体地审美活动,往往需要调集一个人多方面的知识储备。丰富的生活经验、深厚的艺术修养是保证作为审美主体的人进行正常审美活动的必备条件。    参与生活、热爱生活,才能增加生活经验的积累;多读书,才能提高艺术修养的水平,古人所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兰心 发表于 2012-6-5 12:47

苍梧听风 发表于 2012-6-5 13:38

甚是。越学越感到可学的东西太多:)

天空正蓝 发表于 2012-6-6 10:55

说的对,越学越觉得可学的东西太多

苍梧听风 发表于 2012-6-6 11:07

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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